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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4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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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朝今渾身都出了薄汗, 肌膚黏膩的不舒服,免不了折騰一番,下樓已經是半小時後。

酒店的主廚是粵菜淮揚菜創始人的曾孫, 家學淵源, 菜品清鮮淡雅, 入口便知功力深厚, 許朝今卻沒心思慢慢品嘗,簡單對付了事, 找了借口溜回房間。

霧藍色的軟被, 床單是海般浩瀚的深藍, 許朝今難為情到專門換了件旗袍,只想把這段記憶刪除。

蔣城聿平時給人的印象太過無欲無求,超然物外,剛剛著實嚇了許朝今一大跳。

正想著, 房間裏的電話響起來,打破她的胡思亂想,許朝今以為是客房服務,走到床邊接起,等著對方先開口。

滋滋的電流聲只傳過來對面的呼吸聲,許朝今意識到什麽,握著電話的手指緊張起來。

對面也沒想到她這麽沈得住氣, 輕笑了聲,先開口,偏冷的音質從電話裏傳過來,帶著些漫不經心的疑惑。

“女朋友今天都不打算理我了, 嗯?”

“沒,”許朝今聽到他聲音就覺得耳熱, 強撐著反駁,不想讓他占了上風,咬著唇問他,“你在哪兒?”

……

西塢島對標的明顯是高端私人度假酒店,許朝今問過侍應生才知道這幢別墅竟然連書房都有,就在別墅二樓的盡頭。

被漆成白色的書房門虛掩著,許朝今推開,蔣城聿背對著她,半躺在竹編的藤椅上看書,像是沒有註意到背後的動靜。

許朝今心下一動,放輕腳步,走到他身後,伸手去遮蔣城聿的眼睛。

掌心最柔軟的部分感受到他眉眼的輪廓,英挺而線條流暢,蔣城聿拿書的手頓了下,無聲笑了笑,問許朝今怎麽了。

她聲音也帶了海邊的潮濕,模糊而不清晰,帶著小女孩的糯和嬌。

“不怎麽,就想這樣。”

蔣城聿的眼睛是最有蠱惑性的,桃花眼,平日裏看著冷情寡淡,偶爾,濃烈的情緒想要把她拆骨入腹,下一秒就活色生香。

所以要遮住他的眼睛,免得美色誤事。

視線被遮蓋,蔣城聿沒追問緣由,應了好,想到什麽,問許朝今:“手臂不累嗎?”

他說的確實有道理,許朝今只堅持了幾分鐘,小臂就有酸痛感,又不想放下。

“旁邊書桌旁有領帶,”進退兩難間蔣城聿開口,把書放在腿上,伸手去拽許朝今的小臂,此時還在認真提建議,“用那個好一點。”

哪怕知道被蒙住眼睛的是自己。

許朝今的手被抓住,落下的瞬間擦過蔣城聿的唇邊,他似乎是有意,在掌心落下很輕一個吻。

像是蝴蝶短暫停留後又離開,點到為止的癢意。

許朝今不自覺顫了下,被蔣城聿握著手,繞到搖椅前面,看清他的眼睛,深邃似海,她克制不住地回憶起剛才的場景,臉頰又有紅暈。

已經對視,剛剛提到的領帶自然沒有用處了,蔣城聿唇角帶著笑意,邀請許朝今:“要和我躺一會兒嗎?”

藤椅的材質質樸而堅韌,蔣城聿半躺在上面,空間綽綽有餘,許朝今思考了幾秒,說好。

底座本就是半弧形,承擔兩個人的重量時要註意重心的轉移,許朝今脫掉鞋子,扶著搖椅的邊緣,試圖和蔣城聿並肩躺著。

沒能如願,許朝今沒扶穩,跌落在蔣城聿的大腿上,後者悶哼一聲,承托住她,但也因此肌膚相貼,在許朝今估計裏有些危險的距離。

她還有些緊張,蔣城聿卻沒再有更過分的動作,許朝今的額頭枕在他肩膀,後知後覺反應過來,去摸他胳膊:“你身上好涼。”

像是滲骨的寒。

“剛沖過幾次冷水,”蔣城聿微闔著眼,制止她動作,語氣暗含警告,“所以你別亂動,嗯?”

她只想擁抱接吻,需要忍耐的是蔣城聿。

許朝今聽到他的話更不敢動,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在羊入虎口,猶豫了下,問:“要不然,我還是坐別的椅子上……”

動作間膝蓋又碰到他,許朝今呼吸都急促了幾秒,生怕等下又收不了場。

“不用,”起身的動作被蔣城聿止住,他低頭,吻落在許朝今發絲,“剛剛是我孟浪,向你道歉,一切按你舒服的節奏來。”

早晨實在是,情難自禁,蔣城聿也懊悔,覺得自己嚇到許朝今。

許朝今紅著臉應了好,兩人默契地沒再提起這個話題,專心看書。

整個白天兩人都窩在能看見海景的書房裏消磨時間,躺在藤椅上去看同一本書,蔣城聿淵博的可以做大學教授,但全然沒有傲氣,是世界上最有耐心的私人教師。

日光晃得眼睛疼,許朝今窩在他懷裏,聽蔣城聿給她讀泰戈爾的《飛鳥集》。

傍晚時分,海邊開始退潮的時候兩人去往海灘。

許朝今對於大海有無限探索的好奇,撿到貝殼都低頭研究半天,兩人牽著手沿著海邊散步。

誰也沒有說話,海浪的聲音不絕於耳,但氛圍寧靜又平和。

許朝今手裏還捧著椰子,兩人漫無目的沿著海岸線散步,蔣城聿口袋裏的電話響個不停,掛斷三次之後他皺眉,想著索性關機。

“別,”許朝今看清屏幕,是周岳,勸說蔣城聿,“你接吧,萬一有什麽急事呢。”

蔣城聿說了抱歉才接起,周岳在匯報些什麽。

海邊風聲大,許朝今低頭去用吸管喝椰子水,只隱約聽清了期權、最高點和套現之類的字眼。

對面在喋喋不休,蔣城聿嗯了幾聲,只是簡單吩咐就掛掉電話,看向許朝今:“抱歉,說好要陪你的。”

結果還是要處理公司的事。

“沒什麽。”

他們出來兩天,蔣城聿都沒怎麽看過筆記本電腦,許朝今已經覺得很貼心,許家的公司規模小,許致康都經常忙得腳不沾地,更何況蔣城聿。

許朝今回他:“你該接就接,不用顧忌我,萬一錯過大的生意合作就不好了。”

她語氣很真摯,蔣城聿笑了笑,反問許朝今:“你覺得多大的生意算大生意呢?”

“一個億?”許朝今想了想,低頭去踢沙灘,試探性地開口,“剛剛周岳給你打電話,涉及的金額有一個億嗎?”

“有,”蔣城聿思考了幾秒,為她解答疑惑,“應該有一百億?”

他有些忘記具體的數額了。

許朝今驚訝了一瞬,開口:“那你更應該接了。”

百億級別的生意,要是因為許朝今耽誤了,她心裏更過意不去。

蔣城聿不以為意,俯身,檀香混著海風的潮濕,去親她唇角,末了,語氣鄭重。

“還是陪女朋友更重要一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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